文/范国清
人的求学生涯中,有许许多多老师。有的老师,对学生影响一生。
“你只有搞得清清楚楚,才能讲得明明白白。”这是我的古典文学吴璋老师对我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。吴老师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,我读书时,他是长沙市一中语文教研组组长。吴老师古典文学功底扎实,讲课不用看讲稿,先秦、两汉散文的许多名篇烂熟于心,串讲时逐一落实到字、词、句,语音抑扬顿挫,妙语连珠,手势干净利落,真可谓声情并茂。听吴老师讲课是一种文学艺术的享受,他讲得如此明白,如此鲜明,如此传神。
“好文章是改出来的,伟大的列宁,正式写文章之前先写好提纲,一个提纲甚至修改上十次,再形成文字。好玉是琢出来的。”我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——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屈诚教授如是说。
当年,我选题现代著名作家欧阳山长篇小说《高干山》作为文学评论的毕业论文。第一稿洋洋洒洒写了1.2万余字,自认为是一篇好作品,完稿后,我急切地送至屈老师家,不料先生接过我的作品,连一眼都没看,顺手往书桌上一扔,只轻轻地说了一句“一个星期后来取。”第一天,第二天,第三天,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四天,我感觉,论文结构似乎要调整,文字也要修改···我终于坐不住了,连忙找到屈老师。先生说“是你取走文章自己改,还是我来改。”我选择了前者。后来三易其稿,将结构作了调整,文字压缩至8000余字,答辩时,论文一致通过,还被评为优秀。我深深理解了先生讲的“好玉是琢出来的”这句话。
“你要把一个字安排得停当,就要有千万吨‘语言’的矿藏。”这是我的《现代文学》辅导老师陈秉正副教授引用的前苏联著名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名句。先生说“千万吨语言的矿藏”何来?靠积累、沉淀,只有厚积才能薄发。所谓“长期积累,偶尔得之”就是这个道理。
一晃30年过去了,但陈秉正先生的“千万吨语言的矿藏,积累、沉淀”之说,还经常在耳边响起。
做学问来不得半点马虎,下了多少工夫,就有多少收获。我的老师如是说。